格雷玛斯符号矩阵理论下的《芳华》

摘要：本文主要运用格雷玛斯的符号矩阵理论对《芳华》进行了剖析，意在揭示该小说的深层内涵，更直白地展现人物的性格特征。

关键词：符号矩阵；《芳华》

一、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理论

“符号矩阵”又称“语义方阵”，是格雷马斯提出的可以解释文学作品的一种矩阵模式。符号矩阵理论起源于索绪尔和雅各布逊的“二元对立”原则，所谓“二元对立”原则，即在语言中，音位和意义都是通过对立提出来得。比如我们说“长”这个词时，主要是由它的对立面“短”这个词的意义来界定的。但相对于大千世界复杂的事物关系来说，二元对立原则又太过简单了。为此，格雷马斯在二元对立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了用以解释文学作品的矩阵模式，即“符号矩阵”理论。他认为，任何一个角色X，都有一个对立面，即反X，X和反X都有其相应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即非X和非反X。其中，X和非X可能相矛盾但不一定对立。这样就形成了X和反X之间的对立关系，X和非X、反X和非反X之间的矛盾关系，以及非X和反X、非反X和X之间互补的关系。

二、《芳华》故事梗概及角色定位

《芳华》从一个旁观者萧穗子的角度讲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发生在部队文工团大院里的一群青年男女之间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刘峰，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活雷锋，大院里有什么困难大家事先想到的都找他来干，刘峰因此也屡获“学雷锋”标兵风称号。也许是刘峰太过任劳任怨了，众人对刘峰的付出熟视无睹了，甚至觉得刘峰就是一个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好人，但何小曼这样一个从小不被善待的人却能看出刘峰的善良，并始终珍惜他的善良。刘峰一直暗恋着部队里的歌唱演员林丁丁，在一次他自认为恰当的时机，他向林丁丁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出于冲动抱了她。林丁丁对此感到“惊恐、幻灭、恶心和辜负”，并举报了刘峰的这一行为。作者将这次事件称之为“触摸事件”，这个事件让刘峰被下放到了边远农场，不久后又被派去中越战场。何小曼在文工团经常受到郝淑雯等人的欺负，刘峰是唯一对她好的人了，“触摸事件”让何小萍彻底对文工团失望了，于是继而去了中越战场当了实习医生。战争结束后，刘峰失去了一条胳膊，而何小曼则因为常年被欺负忽然成了战斗英雄被人赞颂长达几年精神失常。故事到了尾声，最善良的刘峰却过得很潦倒，最终因大肠癌去世了。

如果我们假定刘峰为X，他是真正无私，绝对善良的一个人，那么林丁丁就是反X，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何小曼虽然从小受尽欺负，可她却是最能识别出刘峰的善良本质的人，我们将其设为非反X。郝淑雯虽然经常欺负何小曼，而且还在明知萧惠子暗恋陈灿的情况下，以门当户对为由跟陈灿在一起了，但多年后她对刘峰的帮助又说明她并没有自私的像林丁丁那么彻底，我们将其设为非X。 三、符号矩阵下《芳华》中的人物形象

为了更深入地剖析小说中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人物各自的性格特征，并试图发现小说中的深层内涵，我们将作品中的主要角色分以下几组逐一说明。 （一）X与反X

X和反X，即刘峰和林丁丁。刘峰是一个绝对善良的好人，文工团大大小小的累活脏活都是他来干，餐厅翘起的地板他要修一修，为了给来自农村的马班长省钱，他直至深夜还在为他打沙发。文工团的男生嫌何小曼身上有味道，没人愿意跟小曼一起搭档，当时腰伤尚未痊愈的刘峰见此情景主动跟何小曼搭档帮她练习动作。他早在四年前就爱慕丁丁，但是怕自

己的表白会影响林丁丁的进步，直到林丁丁确认可以入党之后，他才选了一个他认为恰当的时机向林丁丁表白了自己的心意。退伍后，他老婆嫌他穷跟一个长途司机跑了，他不怪她反而表示理解。刘峰是无私的，他做好事的动机不是为了拿“学雷锋标兵”的称号，也不是为了获得别人的赞扬而刻意为之，他之所以做这么多好事，完全出于他善良的本性。反观林丁丁，她“天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善于算计的内心。她同时跟宣传部的摄影干事和门诊部的内科医生保持着暧昧关系。她抽屉里轮流躺着两块手表，摩凡陀是医生送的，上海表是摄影干事送的。每次约会对象不同，她腕上的手表也是不同的。毕竟“多一个人追求，多一些珠宝，都是好的。”在刘峰真情表白后，“她感到惊悚、幻灭，恶心，辜负”，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刘峰善良的快让人忘了他也是有烟火气的，他也有私欲，可林丁丁偏偏揭发了他，这是让刘峰的命运发生转折的关键一步。林丁丁利己主义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同时跟摄影干事和内科医生保持暧昧关系这一行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旦有更好的人选出现，她也就顾不得他们了，终于，她嫁给了将军的儿子。林丁丁可谓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代表，她自私自利，可又那么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天真无辜”的样子，以至于旁观者萧惠子都难分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了。 （二）X与非X

X和非X，即刘峰和郝淑雯的关系。相对于刘峰来说，郝淑雯是一个好坏参半的人。她身上既有一种自私的特点，比如勾引萧穗子的纸上男朋友陈灿，并且唆使陈灿把萧穗子谈纸上恋爱的事情举报，这使萧穗子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大家视为思想意识消极不上进的人。但同时她身上也有善良的本质，因为唆使陈灿检举了萧穗子，她目睹了萧穗子被检举后过得有多惨，所以在“触摸事件”发生后，她警告林丁丁不要出卖刘峰，因为她知道一旦刘峰被出卖之后，过得会有多惨。在“触摸事件”中，她是台下口诛笔伐、欲置刘峰于死地而后快的人之一。刘峰被下放伐木连时，她和大多数文工团成员一样，没有给刘峰一点温暖，也没有给他安慰，她把刘峰之前对她的好全忘记了，任凭刘峰就那样失望而离开了，这是郝淑雯冷漠无情的地方之一，这是她性格种冷漠自私一面的体现。但是她在多年后对刘峰的帮助又展现了她人性中善良、温情的一面。相对刘峰的善良来说，她既是一个冷漠、有自私自利行为的人，同时她又是一个会为别人着想，可以给人温暖、乐于帮助别人的一个矛盾的人。 （三）X与非反X

X和非反X，即刘峰和何小曼。在刘峰因为“触摸事件”被众人讨伐的时候，何小曼始终站在刘峰一边。刘峰被下放伐木连之后，何小曼对文工团也彻底失望了，她不久之后也从文工团调离了，这是何小曼为刘峰做的一次默默反抗。她对林丁丁的不原谅是她对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愤恨，她替刘峰气愤，觉得正是林丁丁的揭发才使得那个善良的刘峰遭遇了这么多不幸。何小曼是文工团中唯一真真切切感觉到刘峰善良的人，也是为数不多真正对刘峰的善良行为抱有感恩之心的人。正如作品中所说：“何小曼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真正识得刘峰善良的人。一个始终不被人善待的人，最能识得善良，也最能珍视善良。” （四）反X与非X

反X和非X，也即林丁丁和郝淑雯。林丁丁和郝淑雯性格中都有自私自利的成分。她们都代表着一定程度的自私性格。她们都曾出卖过别人，都导致了别人的不幸遭遇。郝淑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愧疚，并在“触摸事件”时极力劝阻林丁丁不要做出卖刘峰的事情。林丁丁的揭发导致了刘峰后来的悲惨命运，林丁丁的自私让她的眼睛无视了刘峰对她的好。而郝淑雯是不一样的，多年后她对刘峰的帮助也说明了这一点。我们说林丁丁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么郝淑雯就是一个自私的不那么彻底的，还有善良本质的人。 结语

有人说，《芳华》的主题是消极的，它传达的是善良的人却没有得到善待。让我们来看一下作品中上述人物的结局。刘峰因为大肠癌去世了，虽然他已经离世了，但何小曼记得他的善良。林丁丁虽然嫁入了梦寐以求的将军家里，但是婚后生活并不幸福。从物质上说，最

善良的刘峰可能是潦倒的、贫困的。但是从精神角度看，善良的刘峰内心是平静的、知足的，而林丁丁的内心不幸福的婚姻生活，反而是煎熬的，不平和的。这样看来，善良的人还是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参考文献：

[1]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2]A.J.格雷马斯.结构语义学［M］.蒋梓骅，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孙庆玉（1993-），女，汉族，山东省淄博市人，鲁东大学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